生藥學的存在與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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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08/15 新醫藥週刊第1期  第九版

 

文  日本國立衛生試驗所所長 刈米達夫
 

古時候的藥,差不多大部分都是草根木皮的,所以從前的藥學也就只有屬於鑑別方面的生藥學與論藥性的藥理學兩種學問,因此生藥在生藥學上是以論述各種草根木皮的異同,與優劣的學問而發達。在沒弄清楚生藥的有效成分以前,分別生藥優劣是靠個中老手的舌舔、品味及拆開檢包的,由經驗來決定的是屬於一門老工夫,所以那時候對於鴉片(opium)有類似這樣的著作也很多,這些也曾被奉為生藥的秘本,以上是生藥學的第一時期。

十九世紀之初,嗎啡的有效成分被發現出來,繼之它定量法的發達,至此老工夫就無用武之地了,代之而起的植物組織學,隨著顯微鏡的發明就發展起來,利用它來做生藥的鑑別,以及粉末檢查等方法的進步,才有基爾格氏名著的出現。這趨勢發展至將生藥切片放在顯微鏡下利用試驗藥的作用,予以化學反應來檢出它的成分,此即屬於生藥學的第二時期。

十九世紀末由於合成化學的發達,各種合成醫藥品的發明問世,生藥界領域就漸被蠶食,受這些影響,生藥開始有抽出成分來精製,並以固體型式供應的傾向,由於這種傾向生藥成分的化學,也頗為發展,於是生藥學分為以植物學方面與化學方面為重點的二大部門而各自發展著,上述就是生藥學的第三時期,乃一九〇〇年以後的情勢。

之後是合成藥的黃金時代,是故生藥的重要性似乎有行將衰微的趨勢,生藥在英美兩國藥方內所剩無幾,差不多僅有洋毛地黃與麥角成分仍然保住其重要性,這是生藥學的第四時期。

有這樣曲折經過的生藥學,今後將如何地發展?生藥學的將來非但限於生藥學者,對於所有藥學界也是極重要的問題。余以生藥學界老兵之立場,擬向各界呼籲保存藥學界過去形跡,予以歷史性存在,終將是藥學界的一大裨益,將來的生物學,如果照前述的繼續用第五時期的方式來說,第五時期的生物學目標,應在於發掘天然資源中的能供應現代醫療用的藥物,高貴藥不是限於合成品或發酵製品才有,在植物界中必定尚有不少高貴藥的存在,一位生藥學者在他一生中只對一種醫藥有顯著成就,那麽他的功績應值得讚揚的,長井長義先生由於發現「麻黃素鹽酸」為後世留下偉大貢獻。二十年前印度的「卻不拉」氏向醫療界提供印度蛇木貢獻全世界高血壓患者,就以此論之對於日本生藥學者的漢藥,漢藥的研究具有重要意義。

如上述生藥學有植物學方面與化學方面的二大部門,這在現代的生藥學來說二方面都是必需的,學問這一門是不能固定於一個模型內的,生物學者中間有的可能較偏於植物學方面也好,有的對於化學的方面具有探究興趣也好,或者兩方面並進也好,中間也許有的進入至構造化學方面也可以,總而言之,有種種形式的學者,學問才會發達。

距今三十年前,日本的植物化學界曾是藥學的寵兒,雖然近來由藥學以外的化學家對於植物化學有過不少貢獻,但時至今日植物化學仍然不失為藥學的母體,這原因是藥學必須包含生藥學所致,藥學專家們之有植物化學專業如再含生藥學則更具力量。個人在一門學問中研究過的植物數量及分離過的植物成分數量,又將它的構造解決過的數量等等,在這些成就上說朝比奈泰彥先生堪稱有史以來首屈一指,這可以說是因為他曾是生藥學者所致,諒也非誇言。

把生藥學當做老學問,以為生藥學一如舊時樣地陳舊的看法,將乎貽誤生藥學的前途,本來學問應隨時代潮流而進化才是常軌,近年來出現一個化學植物的分類學(Chemotaxonomy)新語,把它譯做「化學的植物分數學」是不適合的,它意所指者是植物分類學中考慮加入化學成分,實是正當而良好的想法,這當然全屬於植物分類學區域內的,我們的藥學應多採用這樣的想法ケモタキソノミー(Chemotaxonomy)原來是欲在植物分類學中採入化學成分作為參考資料的分類學的另一派之稱謂,但倒反過來在植物化學中採入分類學做為參考資料,這也是一種想法,余將把它叫做(taxonomical Plantchemistry) 也許它才是將來藥學獨得的名符其實的新學問。

 

作者簡介

日本昭和時代的藥理學家(1893~1977)師從朝比奈泰彥,曾任東京衛生研究所藥用植物所所長,1940年成為京都帝國大學教授,1941年兼任國立衛生試驗所所長。出版品包括《最新草藥藥理學》、《最新草藥化學》、《植物成分化學》、《藥用植物圖解》、《最近的日本和中國藥用植物》和《藥用植物的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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