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生髮劑
2011-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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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順天醫藥》第17期，民國100年9月
作者:許順吉教授
毛囊是人體最活躍的組織之一，要有健康的毛囊才能長出健康的頭髮。通常毛囊在胚胎第八至第九週時即已慢慢形成，座落在真皮的乳頭層。生長期，頭髮從毛囊長出來，斜斜地貫穿真皮、表皮，從皮膚表面往外延伸是為毛幹；毛囊下端呈球形稱為球部（bulb），日漸膨大、深入網狀層，並變成爪狀，其中央為真皮延伸而成的毛乳頭（圖一左）。毛乳頭有豐富的微血管，負責提供毛囊增殖、生長所需的營養。毛囊隨後進入退化期、休止期、頭髮脫落，完成一個生命週期。退化期，毛囊不再製造黑色素、不再分裂、頭髮不再生長；毛乳頭的血管及基底物質逐漸減少、毛囊逐漸上移、球部逐漸恢復球形，並回到乳頭層（圖一右）。毛囊生命週期的長短，受頭髮本身、毛囊所處頭皮環境及人體全身健康狀況所左右，屬須「標」「本」兼顧的問題（表一）；正常生命週期約3至7年，雄性禿小型化的毛囊可能只有幾個月，而老化的毛囊則在休止期與生長期間多了一段空窗期（圖二）。因此，健髮、防掉髮、促生髮的關鍵在，延長生長期、阻斷退化期、縮短休止期。
毛囊生長週期各個階段間如何轉換，是一個既嚴密又精細的調控機制，但目前科學界的了解仍然相當有限，只知道有許多生長因子及荷爾蒙參與其中。例如：第三、第五纖維母細胞生長因子（FGF-3、FGF-5）可促使毛囊由生長期進入退化期；胰島素樣生長因子（IGF-1）、第七纖維母細胞生長因子（FGF-7）可促使休止期毛囊進入生長期；而血管內皮細胞生長因子（VEGF）、肝細胞生長因子（HGF）、內皮細胞生長因子（EGF）及FGF-7 等則可延長生長期（圖一右）。目前這些生長因子、荷爾蒙常被用來篩選調控物質或詮釋作用機轉，惟基礎研究（體外試驗）與臨床應用（口服）畢竟還有一段落差，因此，成果都只限於外用生髮產品。諸如：鋸棕櫚萃取物在體外可抑制5α-還原酶、減少雙氫睪固酮產生，但口服無效，現用為外用養髮液；adenosine可使毛囊乳頭的FGF-7增加，是含adenosine生髮水的立論基礎；Advangen的植物萃取物護髮乳，則以其能阻斷FGF-5作為訴求。這些都只是治「標」，無法「標」「本」兼治。
台美專利配方B401眾多的臨床個案顯示，只要按時不間斷並足量服用：四至八週就可以停止「異常掉髮」，三至六個月就可以看到頭頂（髮旋附近）長出新毛，半年以上就有可能在白髮叢中冒出一片黑髮（表二）。既然看到療效，其作用機理如何，就值得探討。目前，我們正從下列三方面進行研究：隨小鼠的長毛進程，系統檢測各生長因子的變化，期待看到延長生長期、阻斷退化期、縮短休止期的有力數據；進行男女雄性禿的雙盲臨床試驗，期待得到治療雄性禿的有效率，及過程中的血液生化值、荷爾蒙變化；進行系列老年鼠的皮膚病理解剖，期待看到皮膚抗衰老甚至回春的證據。
人類的毛髮大致可分為胎毛、細毛、終毛三種。胎毛大約在胎兒十八週時出現，不過出生時都已被細毛（毳毛）所取代，而頭髮是終毛，其毛囊大約在出生後二十二週或更晚才發育完成。終毛從長出到掉落的過程稱為「毛囊細胞的生命週期」，每個毛囊大概可重覆經歷二十次生命週期，然後消失。每個週期分生長期、退化期、休止期三階段，平均壽命大約三至七年，男人較短約三至五年，女人較長約四至七年；年輕時，退化期與休止期合計約四個月，其餘時間是生長期，成年後，生長期逐漸縮短，休止期逐漸延長。生長期間頭髮每月長2公分，直徑隨年齡增長、逐漸變粗，黃種人男性約在20歲、女性約在35歲，髮徑最粗，往後隨年齡增長，生長期縮短、休止期延長、髮徑變細，最終毛囊消失，回到毳毛（圖一）。外觀上，隨著年齡增長，頭髮老化、稀疏，終至只剩光禿禿的的一頭細毛。
雄性禿是最常見的一種不正常掉髮，典型的男性雄性禿是由髮際線往後移，頭髮變得稀疏，最後髮型成為「地中海」的「撤退型」；女性的情況大都沒有男性那麼嚴重，通常在中年以前只是頭頂的毛髮變稀薄、頭髮分線變寬，與年老時頭髮變得稀少的情況相似。1998年喜博玆（Hibberts）等人發現，禿髮部位（額部）若與正常部位相比，其毛乳頭內帶有較多的雄性激素受體，因而，有較高的雙氫睪固酮含量、週邊組織有較多的第二型5α-還原酶（1.5～3倍），是為雄性素敏感毛囊。雄性素敏感毛囊部位的頭髮，生長期短、週期短，可以在幾年甚至幾個月內就走完正常毛髮須經歷數十年才會看到頭髮光禿稀細的結果，因此，可以看作是頭髮超快速老化的一種特例，其進程分七個層級，如圖三。
男性雄性禿通常在二十歲以後就逐漸出現，這時血液中的雄性激素（睪固酮，Testosterone）受第二型5α-還原酶（5α-reductase type Ⅱ）的催化作用，還原成雙氫睪固酮（DHT），DHT與毛乳頭上的雄性激素受體結合，就會使毛囊逐漸萎縮退化（小型化），DHT-受體結合蛋白愈多小型化速度越快。小型化的毛囊細胞生長期，可由正常的三至五年縮短成兩個月，直徑縮小為原來的十分之一，脫落的頭髮長度不到三公分。小型化週期一再重覆下去、未及時搶救，等到毛囊消失、回到毳毛，就無法再長出毛髮。市面上目前較為人知的生髮藥品，有外用的「落建」和口服的「柔沛」，落建與柔沛二者在使用一段時間後均可改善、抑制禿髮的惡化，不過對於前額禿髮者的效果都不佳（最早脫落，或多已變成毳毛）。
雄性禿是由雙氫睪固酮與雄性素敏感毛乳頭上的受體結合而引起的，因此，最直接的治療方法就是抑制5α-還原酶，減少雙氫睪固酮（DHT）的產生。柔沛（Finasteride）是5α-還原酶抑制劑，能使血液和頭皮中的DHT含量降低60%，是目前公認最有效的雄性禿治療藥，可以達到70%的防掉髮和40%的生髮效果。但第二型5α-還原酶除分布在表皮及毛囊的表皮細胞外，還分布在前列腺和儲精囊，產生DHT以維持這兩個組織的正常生理功能；因此，減少DHT的生成，除防掉髮與生髮外，也伴隨產生性慾下降、性功能障礙、成熟精子數不足等副作用。
毛囊細胞是人體最為快速生長、不斷分裂的組織，因此需要有通暢又充足的營養供應，才能維持其生長期的正常成長。毛根周圍微血管血液循環不良，髮根無法得到充分營養，一直被認為是掉髮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落建（Minoxidil）能充分解決這個問題。
落建原為治療高血壓患者的末梢血管擴張劑，當作生髮劑，口服後會引起多毛症及其他諸多副作用，因而於1988年以外用生髮劑商品問世。臨床觀察顯示，患者持續使用六至十二個月就能見效，但停藥後三個月內，效果會消失到未治療時的程度，因此使用者常會有加速掉髮的感覺。Minoxidil可直接刺激毛囊、發揮功用，延長頭髮的生長期，並將休止期毛囊導入新的生長期；動物實驗確認它能增加血管內皮細胞生長因子（VEGF），促進毛髮生長及促進毛囊細胞的活化。因此，落建被廣泛用於所有類型的掉髮，臨床醫學文獻指出，它有很好的防掉髮功能（80%以上），但僅能使不到20%的雄性禿患者生髮。
台美專利配方B401在委託農委會動物科學研究所完成的大白鼠動物實驗中發現，可以增進毛髮生長速度（圖四）、增加血管內皮細胞生長因子（圖五）及增加活化毛囊數（圖六），再加上配方中的組成藥材有改善皮膚血液循環的功能，推測其作用機轉應與落建相似。我們的個案觀察顯示，B401可以防止落髮（服用6星期，有效率85%以上）、促進生髮、改善膚質、增強活力，這些佐證都列在我們申請台灣及美國專利的訴求中，經嚴格審查、確認而頒發專利證書（證明）。落建是治「標」（改善毛囊附近的微循環），B401是「標」「本」兼治；B401的補養藥材有調節內分泌、平衡荷爾蒙、滋養強心等功能，對虛證或偏虛體質患者的效果特別快、特別好（圖七）。
